2025年4月,美国总统特朗普新一轮关税政策持续发酵,全球投资者对美国市场的信心遭受重创。随着对加拿大、墨西哥和中国商品分别加征25%、25%和10%关税的落地,市场对通胀攀升与经济衰退的担忧加剧,美元资本正以近年来罕见的速度撤离美股及关联资产,转向黄金、国债等避险工具,一场“逃离美国”的资本迁徙潮已然形成。
关税冲击波:从通胀隐忧到市场恐慌
特朗普政府自3月以来频繁升级关税政策,直接推高了进口商品价格。据测算,若高关税情景持续,美国年化通胀率可能在2025年飙升至近5%,尽管美联储理事沃勒认为这种影响是“暂时性”的,但纽约联储行长威廉姆斯等官员坦言,关税对物价的传导效应已开始显现。塔吉特等零售巨头宣布将关税成本转嫁给消费者,进一步印证了企业端压力向消费市场的蔓延。市场担忧,若通胀持续高企,美联储降息空间将被压缩,经济“滞胀”风险陡增。
美股遭遇抛售潮 避险资产成资金避风港
资本市场的反应尤为剧烈。3月中旬以来,标普500指数累计下跌超10%,进入技术性调整阶段。彭博数据显示,仅4月第一周,超40亿美元涌入黄金ETF和短期国债ETF,黄金类产品年内吸金达99亿美元,创2019年以来新高。与此同时,iShares 0-3月期国债ETF单周流入35亿美元,显示投资者对现金类资产的渴求达到顶峰。华夏时报调查指出,多数美元资金已暂停加仓欧美股市,转而寻求新兴市场或另类投资渠道。
政策反复性重创市场信任机制
特朗普关税政策的摇摆性加剧了市场焦虑。例如,2024年提出的“普遍基准关税”一度引发对全球贸易体系的冲击预期,但具体实施时又通过大量商品排除条款弱化影响。这种“雷声大雨点小”的操作虽短期缓解了经济压力,却导致投资者难以形成稳定预期。美国商会警告,政策不确定性已迫使中型企业搁置投资计划,而这些企业雇佣了数百万美国人。英国《金融时报》更直言,白宫的信誉因政策反复“遭到不可逆的破坏”。
供应链重构引发长期增长疑虑
关税的“回旋镖效应”逐渐显现。彼得森研究所测算,若对加、墨、中关税全面实施,2025-2027年美国GDP增速可能累计损失0.7个百分点。更深远的影响在于全球供应链的重构:证据显示,2019年中美互加关税后,东盟对美出口激增,表明企业正通过迂回贸易规避关税。这种产业链分散化虽降低关税即时冲击,却推高了整体交易成本,削弱了美国制造业竞争力。
企业盈利前景蒙阴 机构下调市场预期
随着二季度财报季临近,高盛已将标普500指数目标点位从5200点下调至4800点。分析师指出,关税导致的原材料涨价、库存积压等问题,使得科技、零售等行业盈利展望遭大幅下调。据汉坤律所报告,部分中国出口企业因叠加301条款与IEEPA关税,综合税率已突破30%,迫使美进口商寻求替代货源,进一步挤压美国企业利润空间。
债务市场暗流涌动 美元霸权地位承压
美债市场同样波澜暗涌。10年期美债收益率在4月一度突破4.5%,反映市场对通胀预期及债务规模扩大的双重担忧。特朗普政府一边加征关税,一边扩大财政赤字的政策组合,被经合组织警告可能引发利率飙升与资本外流。这种“走钢丝”式的政策选择,正动摇着全球投资者对美元资产的长期信心。
地缘政治风险叠加选举年变量
2025年作为美国大选前哨年,政治博弈进一步放大市场波动。民主党控制的国会与白宫在贸易政策上的角力,导致关税豁免清单频繁调整。投资者担忧,若特朗普为争取选民继续加码贸易保护,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贸易反击。证据显示,欧盟、加拿大已拟定600亿美元对美反制关税清单,全球贸易战风险一触即发。
“中国选项”成资本配置新焦点
在这场资本迁徙中,中国市场呈现出差异化吸引力。尽管美国对华关税高企,但UN Comtrade数据显示,2024年中国占美进口份额仅下降2个百分点,供应链韧性超出预期。部分嗅觉敏锐的对冲基金开始增配港股及离岸人民币资产,认为中国在高端制造、新能源等领域的产能优势难以替代。此外,中国与西班牙等国的服务贸易合作升级,为跨国资本提供了关税波及较小的新赛道。
美联储降息预期成最后“救命索”
市场正将希望寄托于货币政策转向。沃勒等鸽派官员暗示,若通胀受控,2025年下半年可能降息50个基点。但该预期与关税引发的物价上涨形成矛盾:降息虽能缓解经济下行压力,却可能助推本就高企的通胀。这种“走一步看一步”的政策困境,凸显美国经济治理的系统性难题。
历史镜鉴:贸易战没有赢家
回望2018年中美贸易战,美国GDP增长率从2.9%降至2.3%,印证了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”的规律。当前更复杂的关税矩阵,可能使经济代价呈指数级放大。正如彼得森研究所警示,特朗普若坚持全面关税,到2027年美国或将损失百万个就业岗位。当投资者用脚投票撤离美国市场,或许正是对“关税万能论”最现实的否定。
这场由关税引发的资本迁徙,本质上是市场对单边主义政策的“用脚投票”。随着政策成本加速向消费者、企业和金融市场传导,美国能否在选举年及时修正贸易政策,将决定这场资本大逃离是短暂风浪还是持久浪潮。